当我醒来时,整个脑子都一片混沌,眼前也是一片漆黑,仿佛是身处梦境当中一般,漆黑、乌黑、纯黑、暗黑,除了黑以外什么都感觉不到;现在回忆起来,那个时候的记忆也还是很清晰。
终于意识到自己重新拥有了意识的时候,我就已经身处在制造人造人的培养皿一般的机器当中了。
虽说有些唐突,但很不幸的,事情似乎就是这样。
眼睛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遮住,无法睁开,但还是能够感受到触感像是水银一样的液体贴在身体上流动,充斥在全身的孔洞以及肺泡中间,勉强能够活动的双手在抬起到一半时就触碰到圆筒状的障碍,听觉也似乎还处在修复的状态,但还是能够隐约地听到一些像是机器正在运转中才发出的嗡鸣声。
这样看来我果然是在培养皿,或是与那类似的东西的里面啊,我想,与此同时对于为什么吸入这么多液体也还是丝毫没有窒息感的怀疑也丢掉了大半。
为什么会有这种遭遇?以及在这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困惑的想要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不过,虽然是很想这样做,却连自己的名字都无法想起来......倒也不是因为头会痛什么的,只是单纯的记忆不起来,一旦想要调动记忆,整个脑子就变得像是养分缺失一样一片混沌,别说是想起东西,就连发出指令都很难完成。唯一剩下的似乎就只有本能;想要尝试着吐出一口气,又因为肺部里满是液体所以什么都吐不出来
当听觉稍微恢复一些时,就能够听到隔着桶状墙壁传来我完全理解不了的声音,当然也就也不知道对我而言究竟是意味着好事还是坏事。
哦,对了,也许我是个习惯于叹气的人也说不定,正当我本能的得出这样的判断时,想要得出的结论就像是要代替那没能成功突出的气一样被挖掘出来,或者说,更有可能是因为记忆被什么东西给唤醒了才对。
外面那些人还真聒噪,但是看来果然还是放弃听觉不要管他们的才好。
我是一个对于世界满是探求欲的人
这份探求欲,是从学生时代就开始了的,并且与大多数人不同,我的这份感情坚持直至中年都未曾从我的身上消失过,我对这件事的痴迷就像是一个赌棍一般,哪怕是由一点点个人时间,也都要拿来放在关于这方面的研究当中。虽说如此,如果有什么慕名访问的人来问我在这些年间所得出来的结论的话,却也只能选择用擅长的诡辩暂且搪塞过去,若是那人还具有着认真的特质的话,那么我就只能选择模仿那些专家学者,做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恬不知耻的来进行欺诈。
至于我会这么敷衍了事的理由,倒也不是不敢承认自己失败的事实,而是因为除此以外别无它法;那些个来朝我提问的人,多半都是一些满胸懊悔失意,以至于连世界都要隐隐的怀疑。若是在这时连我这个解答者都在摆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的话,提问者就只会加倍的茫然,那样做多半就会和看到有人割腕自杀却不去阻止的人别无二差。况且,我所学之物与其说是为我带来了答案,不如说是与之相反才对,每一次想要解答一个问题,都只会得不偿失的徒然令问题一再增多。
役今为止,从科学或是神秘学当中所学到的知识都没曾给令我茅塞顿开,其中前者被各式各样的名词或是尽是骗人说法的概率论所充斥,后者则干脆是在避开解答问题的困难而转而去摧毁问题本身,无论哪一种,都给我模棱两可的感觉;若是相信科学说法,就等于是相信世界是由数不清的定理和公式,以及一旦没人相信变毫无意义的名次堆叠而成。照此想下去,倘若世界真有那么简单的话,量子物理这般深奥的学问也就不会大行其道,世界单靠牛顿力学就足以讲明,要人完全相信这样的东西着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但虽说如此,神秘学那种总是万事不可说的方式又很难不会令人感到怀疑,毕竟若是不可以用语言形容的话,意味就无法传达,那样的话谁又能确定‘不可说’不是如同宗教欺诈一般,刻意装出一副高深样子借此让自己显得深刻的行为呢?依此而言,神秘学对世界的理解也不足以被当成解答;因此,满心都是想要得出无论在何时都正确的结论的我,多年以来除了越来越像是答案的问题以外,从来没有收获过任何东西。
但那份迷茫也只能止步于上一刻了——我得到了我想要的,这个从来都在制造问题的我自己终于得出能够称之为解答的东西。
如今的我终于确定了一件从前始终都不敢确定的事,那就是世界是只有一个的。
这并不是什么笑话或是无稽之谈,而是确确实实的,值得思考的问题。
若是依照物理方面的次元理论来讲,虽然可以知道高维度是由低维度堆叠而成且二者之间是有着影响的处于同一个世界关系,但依照这样猜想就会有‘代替宇宙’这样的,出现两个互相不影响当然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假设。而纵观神秘学,虽说一神论与多神论都是依托在单一世界的设定中,但像是卡巴拉教义中的由光倾注的诸多世界的理论却也比比皆是。
举个例子吧,当一本书的作者写出一本时,有种说法就会认为书中的人物与作者是处于不同的世界,但因为作者本身会对书本中的故事造成影响,说他们是处于同一个世界当中也无可挑剔;再加上同处一个世界中的作者之间也会被彼此影响从而间接的影响到彼此撰写的故事,所以两本书和两位作者都可以说是处于一个相同的世界里面。但是,若是存在着所谓的‘代替宇宙’,并且身处不同宇宙中的两位作者都无法通过任何方式给对方带来影响的话,那么他们就毫无疑问的是处在不同的两个世界当中。
而当我见证,或者说观测到了世界的破灭以后,就确信了世界只有一个,就是这样的一个结论。
如果我的脑子没出什么问题的话的,那么,我就是所谓世界终焉的观测者,而我的脑子多半是没出什么问题。
构成物质能量,连同其概念本身,在既不长又不断的,恰好的时间之中完全消失。那是任何生物的头脑都不能模拟得出的情景;并不是如同灾难电影中所经常放映的爆炸或是什么太阳风的扩散那一类的情景,那个过程难以用言语来形容,那个过程不可名状,硬要得出什么统一的见解的话,就只有‘突然消散’,只有这样而已。
在那段既不长又不短的时间里,存在于世界中的所有的讯息被均等的扩散到任何一处,而均等分配的方式则是将集体中的信息全部复刻下来再完整地塞进每一个个体当中,然后,超过承载量的个体便在世界消失以前提前死去再变成新的物质,新生物则再次作为个体被强加以过载的信息,那样的循环在世界破灭的一点不剩以前始终都在重复着。不过,那个的过程绝不如你所想象的那般可怕,倒不如说有些滑稽搞笑也说不定,而我之所以得知了‘世界只有一个’这件事,也不过是是因为这种滑稽可笑的均等扩散罢了。
硬要用什么比喻之类的通俗易懂的方法来解释的话,就只能说世界这个精准无误系统在运行中突然出现了未知的错误,那之后就因为数据库本身无法存储因错误的运行而被大量复制的信息撑爆突然当机,就是这样与日常相似的事情。
操作系统要出现错误原因多到数不清,世界破灭的理由也是同样的多,也许是因为某个人去世,也许是因为某只虫子产卵,又或许是因为其他或小或大的原因,总之这样的事情是不需要任何特别的理由的。
只不过是世界破灭了而已,虽说很足以令人惊讶,但也绝不是什么不能相信的事情。
因为世界本身即是由无数个偶然所组成,并因此而具备了无限的可能性,而这些可能性中,‘世界破灭’自然也是其中一部分,所谓概率只不过是把原本不可预测的事情说成是可以预测一样的意义不明的东西——例如天气预报中说明天有五成几率会下雨,那不就是说不管下雨与否概率都是正确的吗?偶然发生了的事情就是一定,而没有偶然发生的事情,就是一定不,我们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合理又简单,无论任何事最后都会变成可能与不可能。
但是很可惜的,这种合理与简单,全部都已被丢进‘一定不’的垃圾堆之中。
远离了一切,也被一切抛弃,就如同作为直视了世界之死的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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